西藏，像一个梦(一)

西藏，像一个梦
浙江省乐清市白象中学金鳌文学社 郑瑶瑶
“医生说，就是这几天的事了。”沉稳的男音在走廊上响起，继而是一阵小声的啜泣：“妈……”
门的这头，她用尽全力，睁开布满血丝的眼，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呆了半天，掀起被子下床，步伐沉重地打开衣柜，从一摞衣服下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照片，安静地笑了……
18岁的她叛逆张扬，不愿被父母所管束，总想去西藏看看。她喜欢那里的天，喜欢那里的草地，喜欢那里的夕阳，喜欢自由。后来，她遇到了一个男孩。男孩有着一张精致的面孔、白皙的皮肤，总是背着黑色旅行包，脖子上挂着一部单反相机。她终于鼓起勇气，小步走到男孩面前，指了指他胸前的相机，小心地询问：“可以看看吗？”男孩迟疑了一下，还是拿下了相机递给他。她一张一张地翻着，男孩的摄影技术很好。她发现男孩去过很多地方，但唯独没有去过西部的任何地方，她很想问他原因，却终究还是忍住了。
再后来，她和男孩相爱了。
夏日的夜晚，路边树丛中的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，烦热沉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仿佛散不出去的热气。她和男孩坐在石凳上，看着男孩拍的照片。“你爸妈对你真好！带你去那么多地方！”“不是呢，都是我自己去的。”“什么？你爸妈放心你一个人去？”男孩无奈地摇摇头：“那倒也不是，每次出去都要写保证书，保证不能去西部。”“为什么？我一直想去西藏啊！”她有点激动。男孩不语，只是有点失意地笑笑，揉了揉她的脸。
她满心欢喜地回到家，却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。母亲坐在沙发头，一脸呆滞地望着她，父亲满脸愤怒，像是要吃人。她巡视了下四周，心一沉，立刻明白了：爸妈偷看自己日记。她不想多解释什么，径直走向房间。“你站住。”父亲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她装作没听到，继续走着。“我叫你站住！”父亲被彻底惹怒了，快步冲到她身后一把扯过她的身体，盯着她，脸色惨白，嘴巴微微颤抖。她很少看到父亲这样过，显然被吓到了，懦懦地喊了句：“爸。”继而就是一个巴掌，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脸上，左脸瞬间发烫。母亲显然吓坏了，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，却不敢说一句话。“你都18了，马上就要考大学了，不知道好好学习，还跟着男的出去厮混，怎么，现在还想和他私奔去西藏吗？”父亲紧握拳头，冲她吼道。她的性子随着父亲，固执。她一把甩开父亲的手，反吼道：“你们就知道叫我学习学习学习，一天到晚学习！我交男朋友怎么了？我想去西藏怎么了？你们就知道整天逼着我考大学，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？”她朝房间跑去，留下父亲立在原地，红着眼颤抖。
进了房间，她瘫在地上，一时不知要做什么，只是眼泪不停地滴着，喉咙发出嗡嗡的呜咽。许久，她擦干泪，拨通了男孩的电话。“喂？”男孩温柔的声音响起，她一听，竟又哭了。男孩慌了，不知所措，一个劲儿地问她怎么了。她努努嘴，向他诉说。男孩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，听她发着牢骚，末了，她听到他说：“收拾行李，明早火车站见，我带你去西藏。”
太阳早已升起。她趁着父母熟睡，提着行李偷偷溜了出去。男孩穿着白色衬衫，棕色帆布裤站在暖阳中，看到她，笑着张开双臂。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，他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火车缓缓驶入西藏，她兴奋地望着窗外，抓着他的手激动地一直重复：“你看！你看！好美！”眼里闪着光芒。男孩宠溺地看着她，眼里充满幸福。窗外的风景飞快地闪过，绚丽多彩。
他们坐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。夕阳挂在天边，光线擦过地平线，晕开一片，洋洋洒洒地落在草地上，落在蒙古包上，落在他们身上。她兴奋地放开了男孩的手，朝着天边奔跑，大声地笑着。远处的牦牛和羊群三五成群地散布在空旷的草地上，她驻足痴望，视线一刻不曾移开。可她不知道远处草地上的男孩，脸色渐渐变白，眼神黯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