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好帅呀
十年征途
一
我叫孙难,我的名字是爷爷奶奶取的。爷爷奶奶告诉我我妈妈三十出头才生了我,正好我家姓孙,奶奶又老把有个孙子真难挂在嘴边所以就叫我孙难。爷爷奶奶对我很好,我像极了《蒲柳人家》中的何满子。不过不同的是我从未见过记忆中爷爷奶奶时常说起的爸爸妈妈,只能在梦里偶尔享受一回不可多得的亲情。小时候夏天奶奶就喜欢拿个大蒲扇,给我讲爸爸妈妈的故事,她摸着我的头告诉我说妈妈爸爸都在北方,一个叫北京的大城市。
我奶声奶气地问:“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?”
“等他们赚够钱了就回来了……”奶奶的声音突然飘得很远很远,她的目光似乎也停留在了远方。
后来我在地图上寻找北京——那个位于华北平原北部的大城市。
二
1997年我离开家动身去北京,我想我应该亲自摸索儿时的梦。临走前爷爷奶奶把家里几乎所以的积蓄都给了我,我再三推脱,可还是抵不住他们的唠叨,盛情难却。
我走的时候奶奶的嘴时不时张开,还没发出声音又闭上。最后她只能担心地看着我,我知道那种担心不是害怕我出门在外没有依靠日子过不好,而是另一种。爷爷在一旁唉声叹气。
奶奶拉着我的手说:“大城市不比我们乡下,那里的坏人很多,你要处处提防着点……”奶奶终究是个老人家,就如以前她恨不得走到哪把我带到哪。她拉着我说了很多很多,直到爷爷提醒奶奶我该上车了,她才擦擦眼角的眼泪送我离开。
其实我知道奶奶欲言又止,爷爷唉声叹气是为了什么。只是我希望他们一辈子也不要告诉我。
刚来北京我不认识任何人,也没有一技之长,根本无法立足于社会,不论是1997年还是现在。身处于一个现实而功利的社会,没有殷实的家境,没有显赫的背景,没有能够给我铺一条光明坦途的父母双亲。一切我只能靠自己争取,在杂草丛生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下去。
我开始替别人洗盘子或者端菜,看别人脸色做事情。骨子里我的性格十分刚强,小时候总是因为性格犟把爷爷奶奶气得发抖。而我是孙家独苗,所以他们不忍心打我,只动动嘴上功夫。自然我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爷爷奶奶总是急得跳脚。当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,不得不把所谓的尊严骄傲都降到最低,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爷爷奶奶一样包容我的任性。这是现实,磨难将慢慢磨去我的所有棱角。有时候想想为了生存尊严又算得了什么?
记得小时候看的一篇文章叫《尊严》,里面那个叫哈默的人,因为尊严成了石油大王。可是我从不认为在现在这个社会我的尊严可以让我成为“石油大王”,或许我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人,我不愿意冒险。人生有时候就像一盘局,走错了一步就功亏一篑了,所以每一步都要做出最重要的决定。
三
1998年长江洪灾。
全国的新闻报纸铺天盖地地报道这次洪灾死了多少人,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,多少战士牺牲。也就是在这次灾害中我失去了我的爷爷和奶奶。虽然说“借酒消愁愁更愁”,但我还是花钱买了一箱啤酒喝了三天三夜,或许更久。房东催我交房费的时候我已经不省人事,我真心想再也不要醒来。房东好心地把我送到医院,要不是房东我险些丧命。生命快到终点时我才开始天翻地覆地感到害怕。可是突如其来的巨额药费和还没交房费让我再次举步维艰。等我病好后我总觉得爷爷奶奶地去世是因为我,因为我曾强烈地希望他们永远不要把那件事情说出来。
四
2001被称为历史上的中国年。上海合作社成立,中国申奥成功,中国加入WTO等等让江泽民主席等国家领导笑得合不拢嘴。这一年是中国年也是我的本命年。本应该是红红火火的一年,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快乐的一年,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黯淡无光。
我已经24岁了,我来北京已有四年多,看别人脸色也有四年多。如同我的名字——孙难——困难的难。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