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周末，又值国庆放假前一天，校园里的车子少了下来。好久没有下雨了，昨天傍晚开始下的雨在今天下午歇了脚。桂花千朵万朵地开了，因了花小，倒也没有出现“千朵万朵压枝低”的盛景，香味很浓，教人想念桂花栗子的味道呢。难怪人家老是将“金秋十月”、“丹桂飘香”两个词连在一块儿说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桂花总是恪守节气之约。稍稍润湿的空气，微凉，有丹桂飘香，这样的日子，逸着秋天的明净与高远。
一时无事，一个人走出办公室，在雨后的校园散步。这是老校区，路面有些斑驳，路短而窄，或旧或新的教学楼散落在校园四周。走着走着，左手边出现一条小路，石子铺径，路旁两棵垂柳相对。（想起鲁迅选生所述的“在我的后园，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，一株是枣树，还有一株也是枣树。”如果我这样仿写这两株柳树，想来也是可以的吧。）它们在这儿已经站了好多年了，就像两个相濡以沫的老友。一棵在前年已经死去，剩下的木头桩子倒是没有来人拔除，而是被别具匠心地浇铸上水泥，成了一个水泥凳子，可坐。这样的一个水泥凳子，外面是冰冷的水泥，但它的内心还是木的温软的质地呵。另外一棵柳树也有些衰老，枝条垂得很勉强，一人可以环抱过来的树干，有的地方被虫子掏空了。每次中午去食堂吃饭，我都会从它俩身边走过，总会多看一眼，总会生出几许世事沧凉的感慨。
再往前，九曲桥下的荷早已开过，叶们还在，古人云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，这一池的叶待残未残，想来用作听雨亦是不错，可以听出雨的疏密、雨的轻重缓急，是一池的乐（yue）呢。
折上两个弯，学生老宿舍外的师陶园大门虽设而常开。这是校园里的一个园子，典型的江南风范，老校区的点晴之作。透过镂空的花窗，可以看到园内的回廊亭榭，里面的桂花树长得很高了，香味在此处淤积，浓且烈。园子因为疏于整饬，那一汪水上满是浮萍，未忍进去，进去了会有美人迟暮的怜叹。
再向回返的时候，我特意绕向那片草地。草地隐在两栋教学楼的后面，在钢筋水泥筑就的校园，这里有难得的柔软。好大的一片草地，虽说是秋天了但绿意还在，铺满地面。一墙之隔，外面便是梅湾村的农舍了，两层的小楼相互错落，粉墙黛瓦。偶或传来的鸡犬之声，让人心生“老死不相往来”的脱俗，超然。陶翁曰：“山气日夕佳，飞鸟相与还。此中有真意，欲辩已忘言”。
重回办公室的时候，望着郁郁葱葱的上方山，我想我是忘言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