抹不去的唯有思念
一阵闹铃,如梦初醒,早已泪流满面,傻傻将手举到空中,仿佛要抓住什么,竟不知梦已飘远,还要寻回那段与爷爷共同度过的温暖时光……矮小的坟头,使爷爷永久地与我们别离,却隔不断我无边的思念……
那天下午,我在自己的卧室正津津有味地玩着游戏。突然,一声喊话打断了我正陶醉于游戏之中的思绪,“儿子,爷爷要回去了,跟我一起把爷爷送回去吧!”唉,又是这样,爷爷每天到我家来,顶多坐一两个小时,我还没玩够,他却又要走了,说把他接过来住,却硬说舍不得那座老房子,离开了不习惯。真烦!“你到底去不去?”爸爸的话里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。“来啦,马上。”我不耐烦地应了一声,匆匆下了楼梯。
逐渐清晰的脚步舒展了爷爷紧皱的额头,爷爷和爸爸已经在楼梯口等着,爸爸显得有些不耐烦了,甚至有几分怒意。
“等一下,换好鞋马上走。”我匆忙从一旁拿双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往脚上套。为了简单、省事,我干脆直接把脚抬到半空中就开始拴鞋带。
“小心!”爷爷似乎预感了即将发生的意外,我身体失去重心,开始倾斜,爷爷抢先一步冲上楼梯,把手递了过来。而我这时还在气头上,根本对爷爷伸过来的手无动于衷,径自将手重重地按在了一旁摇摇欲坠的纸箱上。只听“哐啷”一声——显然纸箱垮了。爸爸这才反应过来,大步流星跨上楼梯,楼梯转口一片狼籍,纸箱零乱地散落在地,有几个还被我无情踩扁,手忙脚乱中,我才好不容易才稳住了重心,心中也着实吃了一惊。“你呀你,怎么这么粗心大意,系个鞋带还在耍宝……”爸爸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暴躁。
“小孩子嘛,何必生这么大气!”这时,爷爷站出来才让爸爸稍稍息了火,“只要人没事就好。”
我却一点儿不领情,只是轻轻“哼”了一声,刚要说话,又被爸爸狠狠一瞪,没敢出声,只是默不作声地走下楼梯,头也没回就蹿进了车厢,爷爷好像明白了什么,样子变得十分难堪,叹了口气,也默默下了楼……
一路上,谁也没多开口,气氛变得非常严肃。车子在爷爷家外的路口停了下来,爸爸打了个手势,示意让我去送送爷爷,我“奉命”下车,心中闷闷不乐。我尾随爷爷走在昔日熟悉的小路上。却突然发现,平时这位精神抖擞,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的老人,今天却走得如此小心翼翼,不时还会停下来,用手擦拭着脸。
“斌骋。”我们俩沉默了许久,爷爷终于开了口,我望着他,他眼睛红红的,他哭了,“我知道,我这几天的突来突去,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,但我每天来只是想来看看你们,看到自己的后人们能够和睦相处、身体健康,我就满足了,像我这年纪,不图啥,只求后人们能像现在这样,只有这样才是对我的最大安慰。如果,有一天,……”爷爷不再往下说,他抽咽着,不断用手帕擦着眼泪。
望着爷爷离去的背影,我心猛地一颤,木然地站在原地,突然觉得自己肩负着前所未有的沉重……
回头望望着在公路旁的爸爸,早已泪流满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