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么?
在很遥远又很贴近的地方响起来,
像是无声起伏的水波,在耳腔里流动。
视线里拉动出长线的模糊的白色光点,逐渐拉长······
在那炎热的夏天,我出生在一个拥挤而狭小的房间,
空气间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,
我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妈妈,
颗粒大的汗珠滑过她的两颊,
留在她欣慰的笑容上······
白色的天花板,白色的吊灯,
白色的病床,白色的带着医院独有气味的床被,
似一滩波水,融进河面,融进白色的世界,
像一张薄纸,一阵微风,吹入高空,
旋转·升华·随即又落在地上,
等待下一阵风,吹高它的梦想。
七八月的天气永远是最炎热的,
2000年空调还不是很普遍,
家家都用老式电风扇,
呼呼,呼呼地吹,
却并没有带来丝丝凉意,
沉闷的空气加上电风扇呼啦的响声,烦躁的很。
微风吹来,
池塘上的涟漪,
一圈一圈的扩散,
我拾起地上的石子,
扔了又扔,时间如细沙般慢慢的流逝。
程挚凡,
三个字,像白云轻轻滑过我的心上,
也许当我们漫步在金色的沙滩上,阳光穿过你的指尖,
那一刻,你将是我的命中注定。
第一次见到他,是在篮球场上,
被汗水沾湿的头发贴在他饱满的额头上,
他的手灵活的掌控着篮球的每一个节拍,
他跳跃着的一个投篮,转身走出了篮球场。
我焉得屏住了呼吸,眼神专注的盯着他看,
他冲我笑了笑,擦肩而过······
若有若无,漂浮在空气间的是他带有汗水的柠檬肥皂香味。
他就那么莫名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,
一下一下,扰乱着原本的节奏。
它像是懵懂少女的心事,飘渺而虚无。
就像遥远的今天,他对着我解释:“
有些记忆,注定无法抹去,
就好像有些人,注定无法代替一样。”
当他走进教室的一刹那,
我似乎察觉到了所有女生身上激活的细胞,
她们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
我不确定他是否记得我了,
我就对着他微笑,他也冲着我笑。
如果当时我稍一侧头,就一定会看见,
杨茗满脸通红,兴奋的模样,
如果当时我再仔细的看他的双眸,
那也一定会发现他的目光并未落在我的身上。
而这世上最无奈的,便是没有如果。
当我再次抬头,
我看到程挚凡走向我前面的空位置,
那是贾艾转学后就一直空着的。
程挚凡放完书包后,回过头来,冲我灿烂的笑了。
他的眼睛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,
让太阳也黯然失色,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,
从侧脸到正脸竟是这般变化!
我沉醉在他的笑容中。
下雪天永远是最美的,不是吗?
到处都是白雪皑皑,
虽然她落地即溶,却是纯净的天使。
突然,程挚凡拍了我肩膀一下:“走,出去看看。”
他来到自动贩卖机前,买了一听热的椰奶汁,
他看着漫天的白雪,对我说:“下雪了,很适合告白呵。”
“不知道会持续几天_____?说完,走近了教室
我站在雪地里,这世界真干净啊!
杨茗出来看见我呆立的模样,莞尔一笑,
她向我走来,我却没有察觉,
直到她纤细的手指轻拍掉我羽绒服上的白雪,
我才回过神来。她细心地帮我拉上拉链:”
天这么冷,也不知道拉。“
快放学的时候,周围气氛怪怪的,
坐在前面的程挚凡一句话也不讲,
却能清晰地看见他的左食指上贴着创口贴,
心里不禁疑惑起来。
放学铃声响起,我追上他,
不等他说话,就拉过他的手,
质问:”怎么回事,为什么要这么做?“
他笑:”但是已经做了,就没办法回头了。“
我叹息,夕阳很大很红,照在我们身上,很美很亮。
晚上,手机嗡嗡的响,
是杨茗,:”喂,杨茗,和你说件事儿······“
”怎么办,筱兮,程挚凡向我告白了!“
”就是······你---说什么?“手中的电话掉落在床边,
我愣住了,脑袋也嗡嗡的响个不停
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?他为什么要自残?
电话里确实杨茗兴奋的声音:”其实他也没有亲口对我说,
只是写了血书,很血腥呢!“
世界上最难断的是感情,
世界上最难求的是爱情,
世界上最难得的是友情,
世界上最难分的是亲情,
世界上最难猜的是心情,
世界上最痛苦的是自作多情。
早晨的我,像抽走灵魂的木偶,游走在房间,
”吃早饭了。“妈妈在厨房叫我,
没有理睬,我拿起枕头下的手机,
给程挚凡发短信:”为什么那样对我?“
半响,没有回信,我绝望的坐在床头,手机”啪!“掉在了地上。
我走出房间,冲厨房喊了一句”我去上学了。“
”别忘带面包和牛奶!“
关上门,揉揉眼睛,红肿肿的,很痛。
我走在熟悉的路上,熟悉的景物,
却是陌生的人群,来来回回,来来往往,川流不息。
我在心里轻轻地问自己:”还爱吗?心痛吗?他懂吗?“
答案是否定的,不爱了,不痛了。不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