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 望(胡艺萱)
所谓亲人的缘分,就是今生今世默默地守望。在一个固定的地方,看着他的面影渐远抑或渐近;或是他目送着你出去,盼望着你来到。 ——题记
周末,阳光灿烂,照例去外婆家用餐。
来到那个拐角,习惯性地抬头仰望,又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个熟悉的阳台上。只见外婆正盖着被子,躺在一把安乐椅上,侧着身子,往街上探寻着什么,阳光透过叶缝照在她的银丝上,格外晶莹。外婆发现了我,露出了如同被阳光晒得焦扑扑的笑,于是在我未到达前,门就已打开了……
在家里,外婆最爱呆的地方就是阳台。这个阳台并不大,朝南,红砖铺就的地面衬着那灰白色的围栏,已有些脱落,斑斑驳驳;一端还有一个素净的水槽,仅此而已;阳台无论是从采光还是通风方面来说,都是极好的。
每次来外婆家,只要走到楼前,抬头望一下那个阳台,就能看见外婆的身影。她站立着,躬着身体,双手支撑在围栏上,头发迎风飘动,方方正正的阳台就像恰如其分的相框。只不过外婆骨折后,她的姿势由立变为了坐,一如既往。
此时的外婆见我来到,和蔼地笑道:“陪我一同坐坐吧。”和煦的风柔柔地吹过,阳台前的这条街倒也安谧:人们步履匆匆,汽车来来往往,孩童追追闹闹,平淡无奇。我奇怪外婆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地方。“外婆,你为什么会喜欢这儿?”外婆笑了笑:“因为从这儿可以第一时间看见你的到来,给你开门呀。”看见我?外婆的回答让我不解
这时远远地走来了一个老人,顶着一头白发,似一朵暮秋的芦花,衬着那干枯如树枝的黝黑色的手臂,蹒跚走来,是外公!望着他归来,我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种暖暖的感觉,这是在茫茫人海中最熟悉的亲人,这是一种亲情的贴近;在看看身边的外婆,她的嘴角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,我蓦然惊觉她为何如此喜欢这个阳台,阳台是守望的地方,是她能够望见亲人的地方;原来我们与他们的身影对彼此来说都是这么珍贵而温馨。
记得有人曾说:爱不是日日要朝夕相处,而是只要站在能看得到他的地方,默默地守望,知道他一切都好,足矣。
光阴如箭,岁月似离,远处不断纷起的大楼切割着阳台的视线,许多记忆中的人、事、物在悄悄改变,但唯有阳台前外婆的身影不变,那份浓浓的守望不变,这是每个家庭里无声却最动人的一幅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