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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与阳光的距离

初中散文 |

时间:

2020-04-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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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与阳光的距离

王艺霖

有人说,时间可以埋没过往,伤痕、痛苦、遗憾、离别,一切的一切,都将被时间的流逝所掩埋。可掩埋并不代表消失,而是更深地藏在了心底。我不知道,那些被深藏的记忆有时会不会想念阳光,那它们的距离究竟有多远?或许很近,很近。近到回过头就可以触碰到彼此,可它们却告诉我,它们根本就不明白,什么是转身。

——题记

小学时期,在老师眼中,我一直是个不守纪律的孩子,恶作剧、疯疯癫癫。可又有谁知道,外表的调皮捣蛋其实是为了掩藏心里的寂寞和空虚。

午后的阳光

在一个骄阳似火的下午,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,撒下斑驳的树影。我倚着操场树荫下的石桌,补课堂笔记。圆珠笔在石桌上调皮地滚了几圈,最终“失足”掉了下去。我懒散地抻抻懒腰,弯下身正想拾起,却看到了另一双手也在和我重复着同样的动作。抬起头,我第一次看到了她阳光般的笑脸。柔和而温暖,宽容地照射着那在我心中色调有些凄凉的城市。

熟识

她告诉我,她叫允琦。我喜欢她的名字,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,只是听起来感觉很舒服。她长着一张白净的瓜子脸,眼睛里微微闪烁着对一切都充满希望的流转的光亮。允琦很消瘦,个子不高,看起来很清秀,她总是喜欢穿着一套洁白如雪的连衣裙,是个内向的女孩。我告诉她,她有了我这个朋友,以后谁也别想欺负她。之后,两个豆蔻年华中的女孩就一起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,仿佛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都被我们的笑声掩埋,阳光也融化在这清脆.真诚的欢声笑语中。

蜕变

晌午的阳光如丝帛般美丽耀眼,照得人暖洋洋的。心在那时开始慢慢蜕去伪装的外壳,因为已经没有了那些需要伪装的东西,因为我已找到了阳光,那心灵上的归宿。

那时,我的学习成绩不理想。琦琦几乎每天都会来和我探讨问题,说是探讨,但我知道允琦却是在给我辅导,我们都是倔脾气,固执得很。如果说穿了,弄不好我会不接受她的帮助。在允琦的帮助下,我的性格变得乐观开朗,成绩也开始逐渐上升。对琦琦或许说不出那些感激的客套话语,但我知道,我们之间的友谊才是我们那坚固.真诚的精神支柱。

自从琦琦来到我身边后,我的世界仿佛变得鲜活充满色彩。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牵扯到我脆弱的神经。让我发现自欺欺人的确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的做法了。她会和我说:“霖霖,你的内心其实很孤独吧,我们做永远的好朋友好不好?”她会告诉我不管多艰难,一切事只要坦然去面对,终究会有海阔天空的一天。琦琦给我讲了天空与海的故事。天空与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,却隔着不能逾越的距离。他们坚信,只要不放弃友谊,定会有海天相接,也就是重逢的那一天。可是,他们等了好久好久,才发现海天相接不过是一种幻觉。他们绝望了。就快要放弃友谊的时候,突然发现,海水的升腾形成了天空,天空的凝结汇聚成海。他们本来就是相互牵制无法分割的朋友,在几亿光年前就注定是这样的朋友。之所以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,是为了让他们把那彼此坚固不变的友谊看得更清。她说,我们也要做这种朋友!之后就甜甜地笑了。

每天清晨,迎着绚丽的朝阳,在街上,总能看到两个并肩上学的小女孩。每个人手中都会拿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小包子。一边跑,一边往嘴里塞。那种日子,虽然一切进行的节奏太快,但也充实、惬意。只是因为有了琦琦的陪伴,在我眼中,整个世界都变了样。

碎片记忆

那天早晨,我穿好衣服,洗漱完毕。坐在椅子上等琦琦来找我。等了一会,看闹钟已经6:30。平常琦琦6:20就到啊!还是再等等吧,或许是她起床晚了。不知不觉6:50了,我们学校规定7:00必须准时到校。我立即穿好鞋,奔往学校。“一定是琦琦生病了。”这么想着,我走进了教室,一进门老师和同学便齐刷刷地看向了我。

“老师,今天我起床晚了,所以……”我低下头慢慢吞吞地说。

“这节课你就站在墙角听吧。”老师指了指靠门的角落。

我抬起头,望向琦琦的坐位。目光正好与琦琦对视。“琦琦?她,没生病?”顿时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怒火,我的脑子里瞬间替她想了好多理由,但无论如何,也想像不到有一条是合理的。下课后,我等着琦琦向我解释。很快就要上课了,琦琦还是没有和我说一句话,眼神总是游离地望着窗外。我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快,走近她,碰了碰她的胳膊肘。

“今天早上,怎么没来找我?”

她仿佛吓了一跳,随后眼神又抛向窗外。“不想去找。以后我也不会再去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我被她的话弄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。

“没有为什么!就是不想去了,麻烦你让开好不好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!”她推了我一下,我整个身子由于重心不稳,倒了下去。手也磨破了,出了点血。我注意到她担心的目光,可是这种目光随即被一股陌生的冷漠所代替。“对不起,我没有想到会把你弄倒。”

“琦琦,你在和我开玩笑吧,你在和我闹着玩儿对不对?我不要玩了,这种游戏一点都不好玩!”我面色紧张地对她说。

“你知不知道你很幼稚!”琦琦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。

“我……幼稚?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!我永远不要和你做朋友了!允琦你变了,变的不可理喻!”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?希望琦琦能明白,这只是气话罢了。

上课铃声响了。今日,“铃——铃——”的声音中仿佛还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,而那种声音更类似于……心碎的声音。

冷战

已经五天没有和琦琦说话了,可这种感觉并不是我一开始所幻想的那样如释重负。而是莫名的失落和空虚。按班长的话,我们这就是“死要面子活受罪!”。我知道,琦琦当时也许真的是想要静一静,才会说出那样的话。我那天的气话或许真的伤了允琦的心。真不应该和她吵起来。可我,终究没能说出那句“对不起”。

尾声

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抛弃在夕阳的余晖中了,形单影只。迎面扑来的晚风中夹杂着晚冬的寒意,肆虐地吹乱我的头发。静静的街上,除了我的脚步声,再也听不见那个笨笨的只会对着我笑的傻丫头银铃般的笑声了。

依稀记得昨日,她倚在窗棂上望着我,似乎要和我说些什么。我被夹在一群八卦的人群中有说有笑,完全没有注意到她那落寞的眼神和踟躇离去的背影。只知道再注意到她的时候,看到的就只有那空空的座位了。

听老师说,琦琦的奶奶心脏病突发,她是送奶奶去医院了。“心脏病?奶奶?”为什么从来不曾听她说起过?我突然明白了,期末考试将至。允琦宁可隐瞒所有人,也不愿意我们因为帮助她而分心。她……那么坚强干什么!我的脑海中浮出了那日在门缝中看到的景象。琦琦蜷缩在墙角里,双手紧抱着膝盖,虽然是背对着我,但我清晰地看见她瘦小的双肩在轻轻地颤抖,我知道,她哭了。可我却没有勇气推开门,问她为什么要哭,安慰她。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在冷战中,谁也不肯向对方道歉,就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心。

心绪不宁地听完了下午的课,我便跑去了允琦的奶奶住进的医院。隔着病房的玻璃,我看见琦琦安静地守在病床旁,双手紧握着病床上的老人。我很少去医院,此时才发现医院的墙壁是惨白的暗灰色,充斥鼻腔的也只有消毒水和碘酒的气息。不知是不是化学药水的气味刺激的,我的鼻子突然好酸,眼睛也随即模糊了,为什么?为什么你不向我解释?告诉我你的苦衷,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?我终究没有推开病房的门,我明白,13岁的心承载不了太多的重量,让一切都顺其自然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
之后,我便为我擅自做了决定——没有推开病房的门,付出了代价。琦琦的父母是生意人,四海闯荡,那天之后便带琦琦和她奶奶去北京了。明明黑夜即将过去,可终究没有迎来黎明的曙光。这个本来就寂寞的城市又压得我无法呼吸。“呵......”我自嘲地苦笑着,真是印证了那句话“天作孽尚可存,自作孽不可活!”。

太阳还没来得及驱散夜晚的寒气,就被大雾掩埋,压抑的空气何时才能得到解脱?

整理书包的时候,一张洁白的信纸从书中滑了出来。署名——允琦。

“霖霖,我要和父母去北京了。今后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。那天我说的话很过分,对不起。要考试了,祝你考个好成绩。记住,你一定要快乐!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,今后的路还有好长,是需要自己把握的!你对我的点点滴滴,我会永远记在心里。然后用心去回忆那‘天空与海’间坚固不变的友谊。还有,不要为了我哭鼻子哦,拉钩!”“傻瓜……”我轻轻呢喃着,随即眼泪瞬间浸湿了信纸,在洁白的纸上绽开一朵朵蓝玫瑰。

同是一个午后,琦琦离开了我的世界。阳光变得刺眼,不,是刺心,刺得我那稚嫩的心灵遍体鳞伤。我还是习惯每天固执地拨那个已经是空号的电话号码,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请你原谅的话。虽然,已经没有任何意义。但我知道,那个地方至少曾经有你在……

我的博客中又多了一排字“即使褪去了羽毛,即使折断了翅膀,即使心碎成了片段,也要在灰烬中重生!只是想告诉你,你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,而是我生命中的阳光。还记得那个天空与海的故事吗?虽然彼此密不可分,但实际的距离永远是那么遥远。我答应你,今后不会再哭,我会坚强!为了自己,也为了你。”或许谁也看不懂这句话,但我知道,这是写给我自己的。

CD里传出了那首熟悉的旋律,是我们最喜欢的“东方神起”的歌。琦琦,你听到了吗?此时,这正是在唱给我们听的!

看飘落的雪花在手中消融/有如从不曾存在似的消失无踪/值得珍惜的事物总是那么脆弱/我们无法掌握 只能静静漂泊/只是 想要传达却无法言喻/过去 只能在迷茫中寻觅/现在 感觉仿佛看见了一道光明/越追它逃的越远 未来没有着落/一再一再地停下脚步/累积了无数泪水与笑容/我俩曾经走过的这段路/只有它是明确的真实/四季不断的巡回/无数的祈 祷 甚至超越了时空/我俩曾经走过的这段路 永远不会消失/因为不管夜有多深 必定还有 明天。 ——因为还有明天

下雪了,越来越密集的雪花在空中团团簇拥、飞舞,犹如大片白色凄冷的花朵,瓣瓣绽开。那个拿着热乎乎小包子的小女孩似乎正在曾经的道口望着我,甜甜地笑着。她那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仿佛融化了冬日的冰雪。纷飞的雪花和琦琦阳光般的笑颜一同定格在清晨的第一缕晨曦中,以化作我记忆的珍珠。 ——后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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