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(一)

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——许非

电影院里，我和橙子手牵着手。
电影的情节很老套，却很伤感，橙子靠在我的右肩，不停抽着纸巾，擦着止不尽的泪水，塞满空空的爆米花桶。不知怎的，麻木的我也被故事画面深深吸引，内心不只在流泪，甚至还有血。也许是经历相近。电影的开场，似乎在讲述我和橙子的故事，从相识到相知，从相知到相恋。然而故事的结局——两个相爱的人，等着对方谁先说，想分开的理由……
“啪——”
电影屏幕一片漆黑，灯光随着慢慢亮起，电影结束。两位恋人始终没有走到一起，十分讽刺。看电影的人个个抹着泪水，离开了观众席，唯独橙子仍旧靠在我的肩膀上，不想动，直到电影院里只剩下我和她。清晰记得，那天，她哭着对我说：“浩子，我们永远都不会分手，对吗？”
我轻轻地笑笑，俯下身子亲吻橙子樱桃诱人的嘴唇，在她耳边悄悄地说：“傻瓜，我们永远都不会分手！”
永远都不会分手？
四年后，我和橙子顺利拿到大学毕业证书，从此就要朝着人生梦想各自努力。遗憾的是，我和橙子已经不再属于对方。我们真的像电影的结尾，没有走到一起。橙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物质，而我是个穷酸小子，满足不了她对生活的欲望。那天是下雨天，她无情地推开我，吼道：“浩子，我们分手吧！没错我不是不爱你了，但我需要生活，需要生存！”说完，转身离去，不带一滴雨。
或许，人生就是一场最长的电影，所有记忆都是叫我们忘了吧。而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，一次永久地期待，没有爱，就没有伤害……
——楔子
一
我的家庭不富裕，准确地说，穷得叮当响。生在西北偏远的小山区。祖祖辈辈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，整天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。母亲帮人家背柴，从几百米高的山上来回。父亲在土房后租来一块地，种一些土豆玉米,一年收成很多，却在市场上难得卖个好价钱。我在功课之余，偷偷找一些闲活赚钱，我不想他们太累。一天下来，也挣不了几个钱。
看着父母皮肤晒得乌黑乌黑，我的心如同刀割。发誓要让他们早早过上好日子，但我的本事又在哪里？家里很清贫，没有任何奢侈品，一天三顿都是土豆散饭，偶尔过节时杀一只鸡，大半上供给老祖宗，一家人只剩下一点鸡汤，可是父母总是留着给我，自己默默啃一块硬梆梆的玉米窝头。
每天晚上，父亲都会搂着我，躺在床上，给我讲小时候的故事：“有一次上供鸡汤，你吃完自己那份，馋劲上来，哭着喊着，非要吃掉给老祖宗上供的那份，眼看伸手就要把碗端下，其实我和你娘也想让你吃。可是，老祖宗的规矩怎能更改，痛下心来，把你揍了一顿。我知道爹做得过分，你要原谅，这老祖宗的规矩要是不好好遵守，长大会遭报应的，爹也是为了你好，不要怪爹心狠……”说完父亲起身，点上一根旱烟，默默地抽着。小时候的故事太多，我已经不记得了，而父亲确牢牢记得如此清晰。我怎么会责怪我的父亲，他一心都为了我，他做得够多了。
在我眼里母亲是一位伟大的女人，无论村子里人笑话她丑，笑话她懒，我都认为她是世界上无可替代的。当时村子里最多流传的是母亲脑子有毛病，一年下来挣不了几个钱，不讲吃不讲穿，还死活要供应孩子上学。
村子里的孩子几乎没上过学，特别是女孩子，说迟早要嫁人的，上学都给别人上了。男孩子年纪轻轻就外出打工，听说很有出息，寄来的钱很多，很让人眼红，女孩早早学做针线，擀面条之类的活儿。所以，留在村子里的，除了女孩子，余下的是一些老弱病残。唯独母亲一直供应我上学，村里也有简易学校，而母亲托人找关系把我送至离村子很远的县城学校。同学们都笑话我的打扮，一身破破烂烂的马褂，打着补丁的秋裤，尤其是那双可爱的手工虎头鞋，穿在我的脚上，显得寒碜。而我不在乎，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们富家子弟比吃比穿。我的家庭没有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