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一起去看云吧(一)

我们一起去看云吧
陈迹清欢
　　
我们一起去看云吧
清晨醒来打开信箱。
里面是一张没有写来信地址的明信片。背面是大片大片的云，很蓝很蓝，似乎是曾经看到过的那样。正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。
2014年六月我们一起去看云吧。地点：六月旅馆
“ 六月旅馆？”我像是着了魔怔似的。盯着这行小字看了很久，才慢慢地想起来六月旅馆是两年前的六月我穷游于西藏时住的旅馆。这到底是谁呢？是否要去？忽然想起了岩井俊二的《情书》里的情节。也许背后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。迫于好奇心的驱使之下，我还是决定去了。
六月过完儿童节，我便买了去往西藏的软卧车票，背上很少的行李出发了。在车站我买了几本书，一本王尔德的，一本卡夫卡的。王尔德的书里有一句话“We are all in the gutter，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.”翻译过来大意就是我们都在阴沟里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。似乎想起了些什么。好像有人曾经对我说过。脑海里是一个长发飘飘的，喜欢穿波西米亚长裙的女子。她涂着很艳很艳的红唇，披着长长的民族风格披风。她微微地一笑，露出白净的牙齿，却让人感到有些清冷。她是我两年前穷游西藏时在六月旅馆里遇见的一位姑娘，我们年纪相仿。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给我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。曾经在旅途中遇见过很多姑娘，她们笑起来很美，很简单，甚至看起来像个幼稚鬼。只有她，虽然总是笑，但是总是给人冷冷的感觉，像是不屑，又像是高傲。后来是她主动走过来和我打招呼的。
“我叫清秋。”她甩了甩她的长发，指尖是一根点燃的香烟在“啪嗒啪嗒”地往旅馆的木质桌子上落灰。我被浓重的烟味呛到了咳嗽了好几下，然后说：“我叫沁。”我是一个不习惯在旅途中和陌生人透露太多自己的内心的人。尽管我知道归去以后经年，也许不会再见。这只不过是我们浪迹天涯之人一次短暂的相逢而已。也许是自己也喜欢抽烟的缘故吧，我对清秋没有什么好感。我不太喜欢有与自己相似的地方的人。可能是害怕透过他们会折射出自己的命运吧。几天后她第一次敲响我的门。我打开门一看是她。她斜倚在门框上，还是化着很艳很艳的红唇，长发披肩，说：“沁，我们一起去看云吧。”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很慵懒地说：“起这么早啊。”她眼里含着泪光，说道：“嗯，陪我去走走吧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我们走了很久，然后在长椅上坐了下来。她从包里翻出来了一张照片。她红着眼睛。这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觅。我们是初恋，从高中开始就在一起了。我们都喜欢旅行，约好大学毕业后一起去趟西藏，一起去看那里的云。只是几年前他得了癌症去世了。今天正好是他的忌日。我们直到他临死前都没能去成西藏。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她。虽然我看过很多言情小说，但是我的感情几乎是空白的，只是在年少的时候偷偷地喜欢过几个美好的少年。我们沉默了很久，她又从包里翻出了几张照片。他说觅生前很喜欢拍云朵。她说觅是个美术生。她拿出相机抬头眯着眼把此时的云朵拍下来。一张照片迅速地被印了出来。她点燃了一根香烟，火的颜色亮得有些刺眼。她一只手的指间夹着香烟，一只手拿着照片说：“觅，这就是西藏的云，你一直想看的云。”清秋说着说着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，她的红唇上泛着微微的白色。过了好久好久她才醒来。她摸了摸自己的头，有些憨厚地笑道：“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贪睡。”那时我只是以为西藏的天气太寒让她有些受不了。
几天后我匆匆地离去了，清秋向我要了地址说以后还会再来。
我想应该就是她吧。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六月旅馆。推开门就看就了清秋。她走了过来沉默着抱住我。
她变了很多。她剪去了长长的头发，戴着一个好看的帽子，也不化妆。她就这么素面朝天，看起来有些苍